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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清越就給凰陌身上畫了一道追蹤符。畫的時候想起來找凰陌的那些艱難心酸的歷程,要覺得牙根癢癢,手起筆落,不小心將內(nèi)心的憤怒躍然而出。
凰陌嫌棄了好久,纏著清越要將背上難看的烏龜王八殼給去掉,但清越就是不理會,讓凰陌在心中的定位從手無縛雞之力的黃豆芽變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心比芝麻還小的黃豆芽。
被凰陌當作是涼拌菜在心中拌了又拌的清越一把她又去了一處。
此處和其他地方皆是不一樣,冗長且艱難維步的曲徑小道,幽深且靜謐的森林盡頭,周遭環(huán)著枝丫泛著藍色光輝的高大樹林,中間有一小潭,不合時令的凝作為冰,散發(fā)著肉眼可見的朦朧白霧。還未靠近,一股子寒氣,就已經(jīng)撲面逼了上來。
凰陌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清越,意思截然了當。
“前日你學了一些心經(jīng),今日我便授予你一些道法。你隨著我去學,切記莫要走神?!鼻逶诫y得的露出了一番肅穆端正的臉色,凰陌打量著這個按照年紀來講,他得把自己稱作為老祖宗的人族小孩,但是按照神界的算法折合成人界,她確實不如清越修行的時間長,他作為讓大長老能夠放心將自己交付給他的角色,想來還是有一些靠譜的。蜀山的這一份心,她若不受豈不是太不識好歹。
凰陌斂氣凝神,做好了準備。
清越一腳踏進那結(jié)了冰的水潭上,一轉(zhuǎn)身,將長袍斂起,打起坐來?;四案杏X屁股一寒,而清越卻毫不在意,兩指豎立,置于眼前。
凰陌也走了上去,而爪子剛剛沾上那個水潭的邊,就被這股駭人的寒氣給鎮(zhèn)住了。
清越用催促的眼神盯著她,凰陌也不能在這里退縮半步,否則豈不是折了師父的面子,她再學藝不精,也不至于會逃避修練,但在封魔淵下,她在九層已經(jīng)把自己好不容易積攢的畢生的真氣部給用光了,這幾日在人界也忙著照顧師父,疏于對自身的調(diào)理,本著硬著頭皮也要保住師父的臉皮,于是用她搜刮肚腸擠出來了些真氣護了爪子,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走了上去,一咬牙一跺腳一屁股坐在了寒冰上。
一股子透徹心脾讓人爽的寒意自臀部直涌四肢百骸,凰陌整個貓都抖了三抖,一旁的清越見她胡須都打了個結(jié),問道:“怎么了?”
凰陌竭力忍住寒意,醞釀了一下,讓自己的屁股逐漸適應,從牙縫里抖出來幾個字:“沒啥,我們還不開始嗎?”
清越挑了挑眉,想著這千年寒池雖然極寒,但是但凡有點修為的,都能在這里支撐個一時半刻,更何況是跟隨仙尊修行這么久了的凰陌,這點應當對她來講不以為然。
“玄真太虛,恪守真言,凝神備至,引氣入海,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清越閉起眼睛,周遭忽的平地起風,將他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凰陌也隨著他一字一字的牙齒打花的抖出來那真言,清越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打著座,也沒發(fā)現(xiàn)她的異狀,凰陌察覺到方才還在肆虐瞎轉(zhuǎn)的風,忽的有了方向,似是百川歸海,順著清越周身開始旋轉(zhuǎn)。
凰陌察覺到天地之間瞬間安靜,唯有風息。那冷冽清風自口鼻穿過了她的周身,自頭頂至腳崇將她渾身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無一不處未被通徹。她恍然覺得自己的五感空明,四肢俱輕,能感受到穿過她皮毛的數(shù)千道氣流,腳底下忽的升騰起一只巨蛇,身滿白磷胄,紅目碩如盤,將她載于頭頂,巨蛇仰天一躍,飛越九萬里,當前景象都自眼前褪去,而自己獨處于茫茫云端,那天地萬物都在腳下眼前,無垠無盡,流云萬許,霞光萬丈。
耳邊驀然傳來嘶嘶的聲音,似是混雜著無數(shù)人的竊竊私語:“……啊……是你啊……”
凰陌恍然從夢中驚醒,感覺脖頸處漫過一片潮濕。
“你不該在這里……你不應該已經(jīng)死了才對么——你殺了我,將我封印在這里,為何你卻還活著……”
什么聲音?是誰?在說什么?
凰陌想要擺脫那身上黏滑潮濕,像是自那最陰暗可怖的地獄,陰潮濕冷纏繞她的周身,將她的喉嚨四肢緊緊鎖住。
“殺了你——我要殺!”
聲音穆然轉(zhuǎn)的尖銳狠厲,她自云端落下,身輕飄然化作了極致的沉重。那蛇甩起巨尾將她纏住,挾著她的身體往深淵拖,凰陌眼看著往下跌去,周身僵硬不能動,連驚叫都封在了嗓子里,而在那暉暗深淵中,一雙幽芒的巨瞳緊盯著她,張著血盆大口,兩枚如劍的獠牙泛著猙獰的光,要將她吞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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