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不想要這雙眼睛,只祈求你能無時無刻伴我左右?!闭f著,她的纖手嵌入眼角,“眼睛是你給的,我把它還給你,所以快回來吧?!奔灏镜那榫w折磨她,就像掏空了靈魂。
君瑋生怕她傷害自己,取出袖中天工,驚恐交集之下,棋盤憮然縱割。
他只身走到弈棋面前,拋下天工,緊實的額頭貼在她肩上,血色玉珠沿著指尖滑落,嗒,滴落在君瑋臉上化作艷麗的紅花朵,“自從你被流放后,我第一次感受到你的體溫?!彼厥执钤诰|焦紅的衣肩。
“孤獨(dú)的話,我的巖心贈予你?!本|從胸前召出巖心,散發(fā)溫暖充盈的金光,弈棋的眼角恢復(fù)如初,“再幫我個忙,弈棋?!?br/>
“你說你說,”弈棋絹手緊捧巖心,孤獨(dú)的心被些許安慰,“只要你和我回神庭,彥當(dāng)年沒有錯,怪我,都怨我?!?br/>
君瑋落寞的嘆息,睫毛低現(xiàn),就像四處游蕩的棄子,有家不想回:“弈棋,神庭,我已經(jīng)回不去了?!?br/>
“明明有我在,沒關(guān)系,如果那群老不死要阻止,我會……”弈棋瞳孔在顫抖,君瑋明顯聽到她急促的呼吸聲。
“神庭秉承公正,我以為美好會一直持續(xù)下去。西殿諸神害怕我的力量,他們的恐懼支配了理性,衍生的惡面,隨意以擅闖玉臺之罪將我流放。”
君瑋扭轉(zhuǎn)廢墟稀薄的巖元素,灌輸進(jìn)破損的地脈,斷層逐漸愈合。
他緩了口氣,繼續(xù)講道:“在我墜入凡界的過程中,凡界的人情煙火讓我流連忘返,而神庭,少了許多。”
“弈棋,我們之間的緣未盡。”君瑋摸摸弈棋的額頭,“回去后,重現(xiàn)神庭昔日美好,待一切歸于虛無,你的思念通過巖心,直達(dá)我心。”
“到時候,彥不準(zhǔn)反悔?!币环捪聛恚钠宓牟B(tài)愿望沉寂,即使是位主神,她也是個明事理的女孩,清楚君瑋承諾的份量。
君瑋從不說謊,更不屑編制謊言。
“這次,輪到我實現(xiàn)你的要求?!鞭钠宓纳碛叭綦[若現(xiàn),消失在廢墟中。
皇殿廢墟外的世界色彩呈現(xiàn),時間開始流動。
壯觀的廢墟倒伏在塵土之中,曾經(jīng)受庇于其下都在它塌中遭到毀滅。玄翦帶領(lǐng)一隊甲士,攀上裂開的石階,“彥君大人!”他身上的盔甲鈴鈴作響。
“今天我有點(diǎn)累,吩咐甲士封鎖皇殿,怎么處理你來看?!本|跳下廢墟,扶著發(fā)脹的腦袋。
“諾,謹(jǐn)遵彥君之令……”玄翦正欲抱拳,君瑋便直挺挺倒在他肩甲處,他慌忙護(hù)住,瞄見幾縷白絲爬上君瑋的鬢角,“神明也會衰老嗎?”玄翦不再多想,喚來甲士,送君瑋去休息。
夢中,翩浮的惆悵,顯若細(xì)長的觸角,瘋狂鉆入君瑋肌膚的毛孔,像藤蔓一樣伸展,模糊了君瑋,忘記了身處何地欲望何方。
他就猶如漂流瓶中的紙條,前途一片光明,只是沒有出路。
曾經(jīng)的他,為神庭南征北戰(zhàn),打下無數(shù)疆域,但他獨(dú)愛九州凡界,被九州人尊為彥君,世代供奉,香火不斷。
而神庭,分為東西二殿,各自擁有神使軍隊,效忠分屬的殿堂。
在面臨重大決策時,東西殿才會聚集在玉臺上共同商議。雙方處事風(fēng)格大相徑庭:西殿奉行自由,處事烈火轟雷,東殿注重責(zé)任,辦事平易遜順。
迥異的性子,讓兩殿水火不容,卻也維護(hù)凡界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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